第二十一章 不属于任何男人-《穿越之媚杀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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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先前那声惊叫定是软红,至少软红能够平安地脱身。

    他们可以实施她那伟大的计划,为什么她的心会感到莫名的酸楚与难过。卷入到这场纷乱的战争中,她真的做对了吗?

    小荞肩部的伤口被她包扎好,上次小荞受伤,便买了最好的创伤药膏,是神医城的独家秘方,还真是管用,一上药,血就止住了。

    山林中,一条巨大的蟒蛇跟随着程、高二人的队伍尾随而至。一名樵夫瞪大眼睛,惊恐地看着面前急驰而过的巨蛇。

    是不是错觉,这山林中怎么会有如此大蛇?

    近了,前方那座偌大的山上旗帜飘扬,可以清晰地望见上面的了望塔楼,还有上面走过黑点似的人影。

    那里就是龙虎寨,囤积了近五万兵士,方圆四百里都是龙虎寨的地盘。

    山上下来一行人,骏马奔腾,扬起尘土弥漫,他们仿佛从迷雾之中款款走来,远远就听到他们的爽朗笑声。

    近了,近了,约莫有三四人,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俊朗的男子,衣着黑色的长袍,神采飞扬。

    “二哥、九弟!”

    小荞自从肩部受伤之后,一直处于半昏半睡之中,听到外面的谈笑声,才缓缓地张开双眸,轻声唤道:“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道不出心中深深的愧意,没想到最终连累姑娘的会是自己,如果可以一死给姑娘自由,她愿意这么做,可她也看得出姑娘对自己的喜爱,早不是主仆之情,更像是姐妹之谊。

    “伤口又疼了么?我不会离开小荞的,都是我不好,害你连连被人所伤……”三三怀抱着小荞,柔声安慰着,她明白一个没有亲人的少女需要怎样的安慰,不离弃小荞便是她的承诺,她会像姐姐一样照顾小荞。

    “三哥不是来迎我们兄弟二人的吧?”高文业笑道,回头看着马车。

    容进面露窘意,早就得到消息了,二哥、九弟从江南带来了赵姑娘,那位才华横溢,美丽无双的绝世女子。

    他拍着马肚,走近马车,朗声道:“在下龙虎寨容进,见过赵姑娘!一路上,若是二哥、九弟有得罪之处,还请姑娘海涵……”

    “容将军,若是我伤了你的兄弟,还会说得这么轻巧么?”

    高文业闻到此处,赶马过来:“三哥,进寨再议。你这个新娘子可不简单呀……”随后便将途中,她欲逃跑的事儿给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马车进入山寨,好奇的小荞挑开车帘,打量着外面:远看只是座小山,进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,比她想像要大,就像一座极大的山庄、府邸,既有琉璃红墙,又有茅草木屋,错落有致,皆围绕着一座华丽的山庄而建。

    “姑娘,这里真像一座城池……”

    两名佩剑侍婢走近马车,毕恭毕敬地道:“王后娘娘有请!”

    王后,自然是指金刀大王罗一刀的妻子,罗一刀因为是大哥身份,被众兄弟推为金刀大王。这位王后,便是与他自幼青梅竹马的妻子,后来险些被恶霸劫走,相传罗一刀单刀匹马从恶霸手中夺回了爱妻。他们都是粗人,出生猎户、农夫之家,并未念过什么书,但罗一刀少年时有幸得遇高人,舞得一手好刀法,武功不弱。

    三三扶着小荞下了马车,二人跟在两名侍婢身后,进了那座华丽的山庄。

    “赵姑娘,已经备下香汤,请姑娘跟我来!”

    小荞正欲跟着,被侍婢拦住去路:“香汤阁可不是你这种身份能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……”真怕自己不在身边,姑娘会被人欺负,可事实证明,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自己在累及姑娘。

    “让她跟着我吧,她已经好些天没有洗澡了。她身上有伤,别人照顾她,我还真不放心……”三三执拗地拉着小荞的手。

    侍婢见阻拦不住,倒也没有执意去拦。

    进入香汤阁,才发现这是一间极大的温泉室,地下冒出潺潺的泉水,白气蒸发,雾气笼罩,泉水里漂浮着五彩的花瓣。都道这里是粗人的世界,细节处与许多大富之家没有丝毫分别。

    三三从一边寻了铜盆,打了清水:“小荞,正好让我瞧瞧你的伤口……”

    小荞连连后退,怎么可能呢?她才是丫头,怎么能劳姑娘来侍候她。

    “害羞作甚,我又不是男子。再说你的伤口也要换药,将身上的汗渍清理一下,有助伤口恢复……”

    小荞羞答答地转过身,轻缓地脱去外衫,肩上的伤口疼得厉害,咬着嘴唇硬是没有支出声。

    三三轻柔地将小荞擦遍身子,这香汤阁里摆了一张大衣厨,挑了件合身的衣衫给小荞换上。复令小荞到门口守着,自己下了温泉。

    容进正欲回头去寻赵三三,听说她被王后给唤走了。

    王后乃是这龙虎寨的女主人,必是尽番地主之宜,所以也没有多想。

    刘军师陪着罗一刀等人,在后花园闲聊,远远地就看到凉亭里站着一个女子,衣着洁白的罗裙,身侧站着位绿衣少女。

    几个人看了半晌,硬是没认出那亭中的女子是何人。

    白衣女子的头发很长,直直的披至腰间,像一块黑色的绸缎,闪着乌黑色的光亮。

    “菱透浮萍绿锦池,黄莺千啭弄蔷薇。尽日无人看微雨,鸳鸯相对浴红衣。”看到此情此景,看着久别蔷薇花开,赵三三不由得忆起了杜牧的《齐安郡后池绝句》,将其间的夏莺改成了黄莺,如今正值盛春,还不到夏季呢。

    “好诗——”刘军师夺口而出,虽未看到她的容貌,但从她的背影,她优美的身姿,可以想像出,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,听说名扬江南的才女赵三三被请到龙虎寨来了。

    小荞颇有些担忧,在这样一个虎狼之地,姑娘如何把握分寸,确保安全。

    待她缓缓转身,几个大男人顿时怔在那儿,一个个神情怪异,满是惊疑。

    这样绝世的容颜,比画中的女子还惊丽三分,比庙中的仙女塑像还动人七分,眉黛胜远山,肌肤白净如雪,一双灵眸蓄着秋波,像夜空的明月,漾出圈圈光辉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是谁?”罗一刀说话结巴,看着这位一袭白衣的少女,未施脂粉,却比他后宫那些浓妆淡抹的女子不知要美出多少倍。

    刘军师是个约莫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,先是一怔很快就接过罗一刀的话:“大王,普天之下除了扬州赵三三,还会有谁?”

    她的才情,她的美丽才有耳闻。但同时,她也是一个充满着神秘的女子,没人知道她的来处,只知道她曾游历名川,喜欢自由,酷爱绘画。但听到她的诗,知道她的才华绝不仅限于绘画之中,至少她懂诗词歌赋。

    程抱银道:“老三的眼光不错,这女人美得像个妖精……老子现在都有些嫉妒了,这老三凭什么看了她的画,就知道她是怎样的美人儿……”

    赵三三仰着头,傲视着面前的男子:“金刀大王、刘军师……”

    目光如剑,仿佛要撕开他们的衣衫,将他们看个仔细分明。

    “是哪个王八蛋出的骚主意,要我把赐给容进的?”

    她的话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中,刘军师微微一怔,都道才女最注重修养,初初见面,她倒是令他意外,居然用了王八蛋这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丫头,你很有意思!是本大王要把你赐给容进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?”赵三三移动莲花小碎,站在离罗一刀三步之外的距离,“你不是我的父母兄长,凭什么做主?再则,我赵三三可不是你的臣民,就算你掳了我的人,却无法掳劫我的心……你们龙虎寨的男人就找不到女人吗?居然学恶霸强抢民女?这与金刀大王当年怒杀的仇人又有何分别?”

    “臭丫头,你敢揭老子的短……”罗一刀大怒,那段往事少有人提,可赵三三居然拿他与当年强抢王后何金花的恶霸相提并论,但她的话不无道理。这些年来,龙虎寨的兄弟强抢了多少民女,连他这个大王都记不得,在他们眼里,兄弟情义重于一切,这女人嘛。

    “若怕被人议,除非己莫为。”

    “臭丫头,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赐给容进洞房。”

    除了众兄弟之间的玩笑话,可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等话。好你个赵三三胆子不小,只道她才华横溢,连行事也够胆大,虽然发怒,心中却对她产生几分好感。

    “姑娘……”小荞止住三三,眼波流转:不要再说了,若是激怒了他们,反而害到自身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
    三三冷笑一声,转过身子,只留下侧面,神情中尽是不屑与冷傲,像风中伫立的白荷,似严冬傲立的腊梅。

    她可不是被吓大的,还真把她当成不碍事实的小丫头了。

    “王后娘娘到!”随着侍女的高唤,一阵泌脾的芳香掠过,一行女人从后院门口进来。

    人未至,便听到了一阵纷纷议论之声。

    赵三三丢下金刀大王一行,转身迎上何金花等人,想到王后的名讳,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罗一刀称金刀大王,金字取了他爱妻的名,刀则是他的名字。看来罗一刀爱极了何金花,若想脱身,与其求重情重义的罗一刀,不如讨好何金花。

    “三三见过何大姐!”

    何金花愣了一下,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子,没有直呼她王后娘娘,而唤她大姐。凝眸处,站着个仿佛误入尘世的仙子,洁白剔透的肌肤,洁白的衣袍。她喜欢白绫衣衫,可怎么穿都不好看,如今穿在这个女子身上,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赵三三呀?长得真美……”

    何金花的身后,应该是龙虎寨几位当家的夫人、侍妾,一片议论之声。

    “赵妹子!”何金花也不能拔了她的面子,说:你不要叫我何大姐,和她们一样唤我王后娘娘吧。可是看人家那样子,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,再则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容进的妻了,容进一直是丈夫最倚重的兄弟,就算是为了稳住容进,这个女子也不可小窥。

    拉着赵三三的纤手,就不想放开,人家这手真柔弱,像一块软缎,细腻而光滑,虽同为女人,可她握在手上就不想放开。莫名,何金花就想保护这个美若天仙,柔若棉缎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哎哟,你们这几个大男人在这儿瞧什么?”

    一个美貌的妇人轻声道:“大王、军师、几位将军,我们是特意来瞧赵姑娘。如今容大将军都未见到美人儿,先被你们瞧见了,若是传场出去,总是不好,还请你们赶紧离开……”

    程抱银有些不悦:“瞧便瞧了,又少不了一两肉。”

    美貌妇人娇嗔地啐了句:“容三弟的新娘子岂是你瞧的?”

    原来这个快嘴女人便是程抱银强抢回来的豆腐女,必竟是做生意的人,嘴就是能说。

    一行数人,其间有位最年轻的少年,走了几步,猛然回头,依旧痴痴傻傻地看着赵三三,神情中全是错愕与茫然。

    “十二弟,还瞧?再瞧你容三哥该找你拼命了……”程夫人骂了一句,挥着手示意他赶紧离开。

    十二弟?那他就是龙虎寨中最小的当家,姓江名玄功,以雌雄双剑闻名,别看他小,但他的剑法却并不弱。

    初次与众位夫人见面,三三并没有提及自己无心要嫁容进的意思。

    你一言,我一句,她们就切入主题,说到了容进与她的大婚。

    “赵妹子,下月初六是个良辰吉日。做大姐的,一定给你们筹备一场最热闹的婚礼……”

    四月初六,可今儿已经是三月二十六了,也就是说只有十天的时间,不,她在给泌郎的书信中承诺过,今生唯他一人之妻。怎可以失言?

    如果她用九日的时间来说服何金花,这可能吗?

    她没有把握,但可以让最初的婚期延后,只要延后,才有可能让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行事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是四月呢?”

    程夫人颇为不解,反问道:“为什么不能是四月?”

    小荞在一旁心急,她自是明白姑娘的心意,在姑娘心里只有米公子一人,她又怎能易嫁他人。半个月的恩爱缠绵,半个月的朝夕相处,点点滴滴,未名居上下可都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三三需要一个借口,一个可以拖延的借口。

    “王后、各位夫人有所不知,姑娘的族人、亲人乃是三年前的四月被害,到下月正好是整整三年。每年四月,姑娘都会斋忌一月,着白色素衣……婚期若是订在四月,岂不犯冲,实在不吉利呀?”

    何金花闻到此处,有些难过:“赵妹子,真是对不住。”扭头看着身边的妇人们,“既是如此,四月不行,便只有改到五月十八了。”

    五月十八?

    一个多月的时间,足够她摸清龙虎寨的地形地貌,她会用最快的时间,弄清楚这里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四月,八百多族人的性命,三位亲人的离逝……”赵三三突然悲从中来,起身平静的凝视着偌大的后花园,母亲的容颜掠过脑海,连冰冰、霜霜的样子也一掠而去,最后是米云轩,他优雅的浅笑。

    其中有位贵妇人听她这么说,关切地问道:“赵姑娘出生豪门大族?”

    一个族中能有八百余人不是大族是什么?

    她平静的看着贵妇人,并没有回话:“逝去的人已去,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除了曾在郑元琮兄妹的面前编过一次谎话,她少提自己的家人、亲人,因为在这里,她没有亲人,除了心中看重米云轩、小荞,也没有她可以信任和倚重的人。

    小荞也是第一次听姑娘提及到自己的族人,姑娘最初收留他们时,就曾说过,彼此都有一段伤感的过往,不提也罢。所以,连小荞的家人是如何死的,也没有提及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何金花沉吟着,“与容三弟成亲之前,赵妹子可以住青竹轩,那儿离我住的富华宫最近,有事你可以找我……”

    赵氏一族八百余人都死了,连她至亲三个人也没了,何金花说不出的难过。也未待细想,答应将青竹轩给三三居住,那是一处很雅致的小庭院,美景静幽,最适合修身养性。

    “多谢王后娘娘……”

    “唉,你还是叫我何大姐吧?”“妹子一路奔波,若是累了,先回去歇着,需要什么派人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她正是困乏得紧,更多的是担心小荞的身子,这样也好,她可以与小荞安心地住在青竹轩。

    “何大姐,各位夫人,三三告退了!”

    跟在侍女的身后,穿过后花园,又越过小桥流水,不多会儿的工夫,就看到一处雅致的庭院,翠竹参天。龙虎寨的中央是座大山庄,布设得很好,听人说这里曾是天下最富有的商贾金家的山庄,被罗一刀带了三百山贼夺了来,从此在这儿安营扎寨住下。

    虽说如今住的是一群莽夫,可看得出来,这里维护得还不错,也能看出前任主人是个怎样的人物,依山傍水,廷台楼阁,小桥流水,必是儒雅之士,方才建了这座雅致可人的山庄。也必是耗了数代人的心血,才有了今日的清幽秀美,只可惜一朝被人夺了去。

    安顿好小荞,说了些安慰的话,让她小心歇着。

    三三去了青竹轩的小书房里,桌面光洁,是特意派人打扫过,取下一本书,却满是尘土,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。

    小荞忆起今儿在温泉那儿换下的衣衫,她已经包好藏起来了,自己的衣服虽然破了,终还是自己的好,而姑娘的衣服都是找江南最好的裁缝制作的,更舍不得丢弃。躺下不多会儿,就悄悄溜出青竹轩去寻衣衫。

    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瞧了瞧姑娘,见她正专心致志地绘着水墨丹青。还担心她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,但看她一脸平静,似乎太多的事都未往心里去。

    容进双手负后,站在墙前,全神凝注,定定地看着那副水墨丹青图,整个画面宁静致远,浓淡相宜,每一个细节处都恰到好处,无论有多纷扰,看到这副画,他的心都会慢慢地宁静下来。就像小时候,他躺在母亲的怀里,无论有多少委屈,有多少痛苦,都可以放缓思绪。

    想到母亲,容进的心被撕痛,离开家已很久,不知道母亲如何了?

    “三哥……”门外传来一个男子清爽的声音。

    转身时,门口站着两个男子,正是十一当家卫虎,十二当家江玄功。

    卫虎扫过墙上的画:“三哥,你当初是怎么从她的画,知道她是天仙般的人儿?妩儿昨儿瞧见赵姑娘了,回来就跟我说,三哥的眼光真是不错。一挑就挑了名扬江南的大才女,还是天下第一美人儿……”

    说这话时,卫虎都有些后悔,昨儿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的赵三三,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。能让妻子妩儿夸赞的美女不多,尽管妩儿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,能被她赞成那般样子应该差不了。

    卫虎歪着头看着一侧的江玄功:“十二弟,你不是也见过吗?她到底如何?真如妩儿所言,当真是绝世佳人……”

    容进看中她画中的宁静,这份宁静有一种奇异的魅力,就算她很丑,他也会娶她为妻,只因为她画里的宁静,或许她本人也可以给他这样无法摆脱的宁静。自幼繁复的生活,还有兄弟间复杂的争斗,早已经让他的心疲惫不堪。只想寻一个安宁的去处,找一个可以让他动心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绝世佳人?”他竟有些失望,尽管早早就听闻过赵三三的才情与美貌,总认为世人夸大其辞,才貌之间,他更看中的却是他的才情。

    江玄功在容进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份失望:“难道三哥不喜欢美人吗?”

    他才不是那些看中美色的兄弟,他喜欢的是女子的才华,尽管天下人认为,女子无才便是德,他总认为,有才有德的女子只会让他敬重与喜爱。这是自幼母亲就告诉他的实情:红颜误国,选一个德才兼备的丑女,也勿爱美丽妖艳的女子。

    越美丽的女子越让人迷失,越有才德的女子才越能成就一个男人的霸业。

    “她到底如何?”

    从昨开到现在,先是众兄弟们相继来告诉他,赵三三是个怎样的美女,怎样的大胆,她会训斥金刀大王,把何王后唤成何大姐。

    “三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?”江玄功看着墙上的画,有如此高的才情,又有绝世的容颜,这让他隐隐感觉到,这个女子不会那么简单,甚至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,实在太美了,像不属于这尘世的流云,就像天下的太阳耀眼夺目。

    “你说!”如果她真是一个太美的女子,那么他愿意放弃。

    江玄功定定神,脑海中浮现出赵三三的容颜:“玄功长这么大,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。她有一双世间最明亮的眼睛,有时候却冰冷得像一把厉剑,足可以刺疼人的心;她有一张世间最美的容貌,会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忘乎所以……不,玄功觉得,她不属于这个世界,她应该是从天而临的仙子,或者说,她是一个妖精,世间真正的妖精……”“不近女色的刘军师,昨儿看到她的时候,眼睛都直了,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像是着了魔……三哥不可以娶她,玄功觉得,他会让我们龙虎寨陷入一场劫难之中……”

    卫虎听到此处,一脸不悦:“十二弟这是什么话?郑氏、夏候都得了美人,也不许我们龙虎寨得一位。就算你不喜欢赵姑娘,也不能这样抵毁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说,是三哥非要听的。也只是这么一说,娶与不娶三哥也未必如愿。早便听二哥说了,赵三三是有意中人的,中途的时候就险些被米云轩给抢走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空中飘过一阵悠美的琴声,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曲子,一声声如诉如泣,似潺潺的溪水,似流动的浮云。

    卫虎寻觅从琴音的来处:“听说赵姑娘住在青竹轩。三年前的四月,她的族人、亲人被害,许是在想念亲人吧?”

    曲调很忧伤,却又似沉浸在深深的追忆中,平和与悲哀相映,剧烈的反差,让人有想哭的冲动。

    刘军师欲去找金刀大王,突然被一阵琴声吸引,放缓脚步,静静地聆听,这样别致的琴音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。

    信步寻着琴音,一步步走向西院,穿过长廊,在青竹林中,坐着位白衣少女,纤指飞舞,神情祥和,似沉浸,似追忆。

    “姑娘,你快别弹了,你这一弹,小荞又想跳舞了。”

    琴音未落,三三侧目看着小荞:“你肩上的伤无碍吧?我们主仆已经好久没有乐舞同悦了?知道你如今跳不了舞,我跳给你看?”

    小荞嗔道:“怕是你想跳舞了,故意弹琴让我难过?”

    三三款款起身,扶小荞坐在琴前。

    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,不但会跳舞,也会弹琴,这令刘军师吃惊不小,虽无三三琴音的传神,可也得了十之七成,就小丫头这等琴技,在龙虎寨里也找不出可以相毗的人,可见赵三三琴技之高。

    刘军师这一发现,心中对此女的敬慕之情顿时升起。只道赵三三是个有些才情的女子,没想到,不但善于绘画,琴舞方面也丝毫不逊。

    长袖飞舞,站在远处不仅看得痴了,身姿灵动,体态轻盈,像林间飞舞的白蝶,似空中流动的白云,太美,像云端的仙子,似水中的精灵。

    “姑娘好私心,这支舞我便从未见你跳过。”小荞看着如痴如醉的三三,那轻盈的舞步,曼妙的身姿,看得她发直,哪里是什么凡尘女子,分明是天宫仙子。

    “此乃《凌波舞》,赵氏祖上,曾有人在宫中任乐师、舞娘,后来便传了下来。小时候,总喜欢躲在暗处,偷偷的看姑娘们在过节的时候跳舞拜神,二十岁族里的姑姑们便将此舞传与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天朝轩辕氏宫中的《凌波舞》吗?传说此舞,敏帝时候的绝代美人梁雪君便擅长此舞,一舞倾倒两国帝王之心……”

    三三止住舞步,站在那儿开始沉思起来,那些久远的过往,早已经被她抛在脑后。迷失过,彷徨过,也曾无助过,梁雪君就像是她前世的梦厣,醒了,那便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“姑娘,怎么了?”小荞停止弹琴。

    三三回眸浅笑,百媚横生,像雨后的彩虹。

    “梁雪君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怜?怎么会呢?她长得那么美,有两国帝王的喜爱,还有段天翎、轩辕清都那么喜欢她,倾注了一生的爱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那些都不是梁雪君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小荞不明白,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不就是拥有一份最真挚的情感吗。

    “罢了,你不会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就是瞧不起人,你还说会做小荞的先生。小荞不明白,你更应该讲个清楚呀。”

    梁雪君是史上最离奇的女子,她美丽,不慕荣华,只追求绘画艺术上的更高境界。一生命运离折,也曾远渡重洋去了很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三三坐到凳子上,“梁雪君该如何讲呢?说她可怜,虽然爱慕她的男子无数,却无一个真正懂她、知她的人。她想要的,只是一个可以真心真意待她的男子,没有三妻四妾,全心全意地爱她、疼她。她以为段天翎会是一个,所以她不顾一切陪段天翎游历天下,遍访名师,而段天翎名成功就之时,却迎娶了公主,背弃了誓言。故而,她选择了休夫,却被视为不贞不节名留野史;她爱上了轩辕清,明知身为皇族王爷,不可能唯她一人,所以她放弃了名份,只想要一份感情……但最终,却连情也没有……小荞,你说她是不是很可怜,或者她也很可恨。”

    如果再有曾经的事发生,她不会退缩,而会勇敢的争取,不是放弃,而是与别的女人去竞争。

    醒来后,她饱读了这五百年间的历史,正史、野史只要能找到的,她都认真的看过,也曾看过《天朝野史》,上面写了轩辕清对梁雪君的追忆。梁雪君死后,他用不近女色的孤独证实当初对她的挚爱。段天翎则在梁雪君死后不久,继续了他的云游之旅,公主带着孩子也曾相伴左右,终因受不了流离之苦,而带孩子重返京师。

    两段情,两个男人用不同的方式证明了对梁雪君不可替代的深情。

    “梁雪君的可恨,是她轻看了真情。她怨天下无知己,是她没有给所爱了解自己的机会……”

    这是刘军师听到最特别的评价,至少赵三三熟读了那段历史,才能给出这样的断言。

    “姑娘不会没有知己,米公子可是了解姑娘得很……”

    三三还是优雅的浅笑,米云轩看懂了她,可她又看懂对方多少。

    因为米云轩不是花心的男子,他懂得此生唯真爱足矣,所以她在与他重逢时,选择了他。

    “姑娘和米公子,是天造的一对,地设的一双,在天便做比翼鸟,在地便做连理枝……”

    小荞摇头晃脑学着私塾先生的样子,一本正经的说着。

    三三沉吟道:“被劫龙虎寨,我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?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要阻止米公子来救你,还要他为天下担份责任,为百姓谋福?竟然放不下情,你为什么要违心而为?”

    “从大讲,身在乱世,自当以天下己任;从小讲,不在百年身后被子孙所祭逐而遗忘,要名留青史,万古流芳。或大或小,身为男子,自当顶天立地,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效力天下,为百姓谋福,并不是每个男子都有这样天时地利,也不是每个男子都有这样的能耐才华……”

    小荞听三三说到这番话,内心只觉热血澎湃,顾不得腿步的伤痛,缓缓地站在三三的一侧,满是崇拜之情的凝视着她。

    容进正巧赶到,也正巧听到了她最后那番话。

    “小荞终于明白,为什么米公子会如此痴情姑娘,而姑娘也放心离开公子身边……就像公子所说,滚滚红尘,姑娘是唯一得他心意之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今昔的别离,权当日后相逢的话题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可谓: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

    三三歪头看着小荞,抬臂便打:“坏丫头,先前还请教,我说了实情,你又来取笑。”

    “疼——好疼!”小荞行动不便,腿部的伤口一走就疼,又不能跑,只好叫嚷起来。

    三三止住手臂,“一时忘了你肩上有伤的……”“坏丫头,都被我宠坏了,这边哪里有伤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我疼了,我是替你叫疼。某些人的心呀因为相思疼得厉害呢……”

    三三还想发怒,扬起的手终未落下,愤愤地说了句:“臭丫头,改到某日给你找个厉害的郎君,免得你一天尽讲风凉话。”

    “厉害的哦?你舍得吗?”

    三年相处下来,这小荞把她的性情都摸得熟熟的,是呀,若是真找个厉害,她还真不放心呢。

    “这些日子,你成姑娘了吧?今儿侍女送来的菜蔬都清洗干净了,别想再让我下厨,从今开始,本姑娘也得拿出姑娘的谱,坐在那儿等吃等喝就成……”

    小荞止住笑容:“好姐姐,你真的要我下厨房呀?”

    “难不成,我是说笑吗?我已经好些天没绘画了,往后我们主仆可要吃饭的,总不能去喝西北风。眼瞧着夏天就要到了,夏衣夏裙都要花银子的……你少说废话,该干吗干吗去,还按老规矩,没事别来烦我……”

    三三说完话,抱起琴往小书房走去,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小荞。

    “姑娘,我切不了菜的,你就不能帮帮忙吗?”

    “切不了——不切!你能吃,我便能吃……”三三留下一席话,“砰——”关上小书房的门:臭丫头越来越过份,真被她惯坏了,让她做顿饭,就找了一大堆的话。她查看过肩上的伤口,并不厉害,只是皮肉伤,唯有腿部的伤口较深,神医城的创伤膏助她恢复得很好。

    烧火做饭又不是什么力气活儿,况且何王后又派来了一名粗使丫头,她还不了解小荞,只需她动动口听工夫,一顿饭就做好了。

    刘军师失落地凝视着青竹轩,沉吟道:“当世奇女子……”

    猛然转身,却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上,“容大将军——”

    他见了赵三三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,容进正欲来看赵三三却又遇刘军师站在青竹轩外偷听人家说话,堂堂军师,什么时候也干出这等小人行径。不过,赵三三能讲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话,的确令他刮目相看,正如刘军师所惊叹的那般:奇女子!真正的奇女子!

    既然赵三三是他的未婚妻,他为什么不能见,更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青竹轩。

    刚进去,就碰到一个粗使丫头:“大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容进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,小厨房里面个忙碌的丫头,正在生火烧饭,小书房的门紧闭,窗户开着,窗前站着一个女子,手握毛笔。

    近了,她转身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,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,仿佛在他梦里,总会出现一个白色的倩影,永远也看不到她的脸,与今日所见一般模样。

    是梦是幻?

    他的心已经糊涂了!

    她在四处查看,终于发现了另一方砚台,满意地捧在手中,转身走到铜盆前将砚台洗净。

    转过身了,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,从她与侍女的对话中,知道她的心里唯有米云轩一人。他强娶她,真的应该吗?

    眼前出现一张漂亮的脸庞,左脸上有一团黑记,谁说她美了,如果没有那团黑记的或许算美,可她的右脸上还有两道墨迹。

    抬眸时,窗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:“鬼啊——”赵三三夺口而出,再定睛细看,站在窗前左右打量,哪里有人,不可能,轩辕清怎么会到这里?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,早就化成了尘土,难道是她的眼睛花了。不,不,一切都过去了,过了几百年,她怎么可能还对他存有幻想。

    小荞听到三三的惊呼声,摇着伤腿站在厨房门口:“怎么了?”在她出现之前,容进身子一闪躲在青竹从中,加上他一袭黑衣,并不易被人所察觉。

    “我说姑娘,你要画丹青便罢了,怎么把自己搞得像鬼,还在那儿自个儿吓自个儿?”小荞站在厨房门口,看到对面的三三就哭笑不得,每到她绘画的时候总是这个样子,总把自己弄得脏脏的,“这里可不是未名居,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给你换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想有银子花,少说话多做事?才几日工夫,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,整日叽叽喳喳,好不烦人……”

    小荞自讨了个没趣,转身从厨房里打了盆清水,正想送去,又担心反而惹恼了她,罢了,脏便脏呗,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姑娘因为绘画被弄脏的样子,姑娘又不出门,也不会有外人知晓。

    她没有多余的衣服?换洗的时候怎么办?

    容进想到此处,小心翼翼地离了青竹轩,并未让她发现自己。

    “大将军……”粗使丫头站在一侧。

    “嗯——”容进淡淡地应了一声,刚走两步:“站住!”

    丫头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侧,转过身子,低着头:“大将军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“抬起头来?”

    粗使丫头的左脸上有块鸡蛋大小的青色胎记,竟与房中的赵三三有种某种相似,不,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男人,不能因为赵三三美或丑就有任何的改变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回大将军,我叫李甜儿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……甜儿,一会儿你跟里面的人打听打听,看看赵姑娘都喜欢些什么,一个时辰之后过来回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——”

    李甜儿自然明白赵三三与容进的关系,容进自从看过赵姑娘的画便扬言非她不娶,只是赵姑娘已有意中人。容大将军这么做,或许就是为讨赵姑娘的欢欣,都说赵姑娘美,亲眼见了才信。在龙虎寨里,丑女是福,美女是祸,而像赵姑娘这样的美女迟早都会惹出大祸来。十二当家中,最爱女色的当家都被派往各地任了城主,留下来的这些都是大王最亲近与信赖的人儿。

    李甜儿站在房中,手脚无措,低垂着脑袋。

    “听小荞姑娘说,赵姑娘最喜欢白色、粉色还有浅黄、浅蓝色的衣衫,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,最喜欢吃糖醋鱼、糖醋排骨,喝自酿的花酒,饮自配的花茶……冬季五日沐浴一次,春秋两季改为隔日沐浴,夏天日日必泡香汤,香汤也是极为讲究,分为百花汤、蜜花汤、药浴汤等等……赵姑娘只用玉湖居的玫瑰露和特制的凝露,还有一个特别的喜爱,就是爱饮晨露,所以在未名居的时候,常有附近的渔民采了荷叶上的晨露送去……”

    江玄功听到此处冷哼了一声:“我们乃是粗人,哪有这么多的讲究……”

    “继续说!”容进还是想知道,这样的一个奇女子真实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小荞姑娘说:赵姑娘绘画的时候,不喜欢被人打扰,而且一旦开始绘画,长则一个月,短则七八日都不会离开书房,吃的、用的全都得送进去。但她的生活极有规律,何时起床,何时用餐,何时小憩,都得小荞姑娘站在门外提醒……”还是一个特别喜欢绘画的女子。“赵姑娘在未名居的时候,有专门的绘画服,有专门的厨娘服……听小荞姑娘说,赵姑娘的爱好很多,喜欢弹琴、唱歌,还喜欢跳舞,她只能喝自酿的花酒,因为别处的酒喝了之后,她浑身会起疹子……”

    这便是数日来,李甜儿陆续从小荞那儿打听到的消息,一旦有了,李甜儿都会去容进那儿子回话,能有多细便有多细。

    容进派人前往江南,只为将赵三三常穿的衣衫及一些喜爱的东西一并取来。

    在容进想到此之前,有一个人已经比他下一步下手,那人便是江玄功,在他听来实在太多了,他不可能瞒着两房小妾给三哥喜欢的女人买衣服,但他可以令人取来。

    “小荞姐,有人求见赵姑娘!”

    尽管李甜儿比小荞大,可是出于礼貌,加上小荞是赵三三跟前唯一信赖的丫头,所以唤小荞为姐。

    “求见!不知道她这几日连我都不见,一门心思只有画……”小荞嘀嘀咕咕,拖着隐隐作痛的伤腿,数日下来已经好了许多,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疼。

    门外,站着一个俊朗的少年,身后跟着两名小厮。

    “哦——是江公子呀?我家姑娘在没有绘出满意的画之前,不会见任何人的?有什么事告诉我一声……”

    江玄功知道,若想打动赵三三的心,她身边的丫头小荞很重要。

    “小荞姑娘,在下派人将你与赵姑娘的衣衫都取来了,整整两箱子,你们瞧瞧,可是平日喜欢的物什?”

    小荞本想寒喧几句,突然听人家这么说,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“江公子真是有心人,我代姑娘谢谢你了。”

    江玄功伸长脖子看往小书房方向,能看到赵三三的身影,未蒙面纱,站在桌前,握着画笔,全神贯注,丝毫没有留意到外面的事物。

    “看姑娘今儿的情形,最迟后日便能绘好。你们帮我把箱子搬到偏厅……”小荞招呼着三人。

    江玄功进入青竹轩,小荞招呼着两个小厮,而他则到了小书房的窗前。原本洁白的衣裙上沾染了墨汁,像一朵朵绽放的墨花,眼眸低垂,从她的侧面,能清晰地看到她微翘且长的睫毛,额上也沾惹了污迹。神情平静,全身心的沉浸在绘画之中,她有一双最奇妙的巧手,点点勾勾,就出现一幅山水图,远山隐隐,江河奔腾……

    她抬臂松松颈上的衣襟,江玄功顿时看得痴了,口水止不住地乱涌,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,如一只受惊的兔子。

    若隐若现的深沟,还有她洁白的玉颈,惹得他无法自己。什么地方开始不安份起来,像一团烈焰焚烧着他的身心。

    小荞令小厮将两口箱子放好,刚出门便见江玄功疯了似地奔离青竹轩,弄不懂!

    两名年轻娇美的侍妾正在房中忙着女红,谈笑风生,突然江玄功闯入房中,喘着粗气:“秋娘,你出去!”

    另一名小妾满脸不解:“夫君,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出口,就被江玄功粗鲁地抱在怀中直往绣帐拽去。

    秋娘含笑不语,转身拉上房门。

    “夫君,你受了什么刺激了?”

    “妖精!真是个妖精!”江玄功说的是赵三三,她太美了,美到令他见到就无法自己,美到令他的心七上八下,狂乱不已。

    怀中的小妾娇笑两声,迎上江玄功的唇缠绵起来。

    云雨之后,江玄功慵懒地看着小妾:不是她,没有女人可以与她毗美。为什么她偏偏是三哥喜欢的女人,为什么大王要将她赐与三哥?

    “小莲,告诉我,你还喜欢容三哥吗?”

    此话出口,小妾秀眉一挑:什么意思?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,就因为她曾经喜欢容进,所以他不肯让她做正室夫人,只给了小妾的名份。

    江玄功的手指掠过小莲的脖颈:“怎么?你还喜欢他?如果喜欢他,我可以成全你。堂堂江南名妓居然不能降服容进,这不一直是你的耻辱吗?”

    到底想做什么?何须借过往的事来羞辱她?

    “你想要怎样?”

    江玄功出生名门,父亲曾是梁畅帝时兵部侍郎,因为仗败遭人诬陷而投入龙虎寨,是寨中最年轻的当家,当年她嫁给江玄功时,他才十五岁,转眼便过五载,那时候,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。秋娘是江玄功的第一个侍寝女人,是个长得好看的渔家女。

    五年来,秋娘又再育两个儿女,唯独她却一直没有生养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去引诱容三哥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她是他的女人,他却要她去引诱另外一个男人,他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?不可能,他不是一直很敬重容进吗?难道……脑海中掠过赵三三的名字,虽然她没有见过,但听秋娘提过,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。

    不近女色的金刀大王居然为她都有些心动,还与何王后打趣说,真后悔没有早日遇到她。无论怎样,自从赵三三搬进青竹轩居住,王后就再没去瞧过,只是派人好生照料。

    能让不近女色的男人动心,那个女人该有多大的魅力。

    “你看上赵三三了?”

    江玄功心中的一颤,卡住小莲的脖子,狠狠地道:“臭女人,若不是我肯要你,你早就沦为军妓了,还容你在这儿逍遥快活……”

    “咳——咳——”

    他猛然放手,瞪大眼睛,从粗鲁换成温柔:“我可以让你成为夫人,一样可以把你变为娼妓。给我听好了,从今儿开始,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引诱容进……我得不到的女人,也不能让他得到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:“你得到的女人,也可以让他享用?”

    “啪——”江玄功抬起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你打我?”小莲很吃惊,跟他五年来,他从未动手打过她,可是为了那个赵三三居然打她,还掐她的脖子。她明白:赵三三早已经把他的心勾走了。

    从江玄功在后花园初见赵三三,便被她脱俗的风姿所迷恋,她像天上的太阳,而自己的小妾就如地上的石子;她似天上的云,他的女人就像地上的泥。女人也可以这么美,女人也可以这么有才华,女人也可以这样不用说话就能占据他的心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来,梦里是她,醒时是她,他甚至偷偷地爬上青竹轩的外面去偷窥她,看她在书房作画,看她在院中跳舞、弹琴……看得太多,他便迷恋得越深。见到了她,所有的女人都无法让他倾注目光,就像此刻,他急切地要小莲,只因为他对赵三三狂热的情欲。

    “告诉我,你去不去?”他有多迷恋,便有多疯狂,为了得到她,他会不惜一切代价,包括让自己曾经心爱的小妾去引诱容进。

    他不信,容进会是痴情的人?若是痴情,他为什么每月总有几夜会传军妓?

    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,而他入龙虎寨数年,跟在容进身边数年,还不了解他么?

    “不去!”

    什么?她居然说不?

    江玄功扬起巴掌落在小莲的脸上,“去不去?”

    “不——”

    还敢说不!

    他以前待她太好了,所以才有她的反抗。

    江玄功从墙上取下马鞭,凶猛地抽打着小妾娇嫩的身子。

    先前的热情缠绵全都是假的,全都是因为赵三三,他居然将她视为赵三三的替身发泄自己的。什么时候起,美貌、青春的小莲居然成了别人的替身。

    她才二十三岁,还未人老珠黄,便遭受了如此的际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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