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段子矜做了个很可怕的梦。 梦里,高大的男人迈着步伐,朝一片无尽的黑暗走去。她看不清他的脸,但那深沉又稳重的背影,他看一眼就知道一定是江临。段子矜跑着追上去,却离他越来越远。 她边哭,边叫他的名字,歇斯底里,肝胆俱裂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痛,心痛得快要滴出血来,手抚着胸口,重重按了两下,再摊开时,手心里确实是一片粘稠暗红的血液。 她尖叫了一声,前面的男人却突然停住了步伐。 段子矜颤抖着喘息,把手上的血随意蹭在衣襟上,不管不顾地跑到他身后。 “江临……”她弱弱地叫他。 男人没有回应,段子矜又拔高了声音叫他:“江临!” 这下,男人总算是回过头了。 他一回头,段子矜的瞳孔猛烈一缩。 那张苍白如纸的脸,英俊的容颜处处透着诡谲而阴森的恐怖气息,他岑薄的嘴角噙着几分怪异的笑容。 段子矜下意识后退了两步,可他的反应比她更快,忽然伸出手,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。 她连避闪的余地都没有,整个人都被他拎了起来。他的嗓音沙哑得像是风吹着砂砾,摩擦着坟地里的墓碑,“段悠,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追我,追到了又开始躲我?” 段子矜被他的手掌掐住了气管,根本无法呼吸,他的问题更让她窒息难受。 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冷峻凌厉,他修长的五指毫不留情地探入她血流如注的胸口,把她的一颗心捣碎。 段子矜疼得厉害,又叫不出声,额间冷汗涔涔,耳边出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,虚弱,细小,有哭有笑…… 其中有一道女人的声线格外清晰,“不想害死他,你就不要再出现!” 与此同时,江临的脸色愈发病态,到最后甚至和死人无异,他手里狠狠地攥着她,像攥着一只随意可以捏死的小虫,“你为什么要回来,是你把我害死的,是你把我害死的!” “江临!” 段子矜凄厉地喊了出来。 她倏地坐直了身体,眼前原本模糊的景象,随着她瞳孔的聚焦,慢慢清晰了不少。 她正躺在一张硬硬的榻上,盖着一条简单的棉被。 这样的被子……段子矜上次见到,还是在大学军训的时候。 她所处的位置,正对着一面斑驳的墙,简朴中透着厚重的年代感。 那面墙上,一个巨大的“禅”字格外夺人眼球。 这里是…… 断片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挤入脑海,定格的最后一段,是她跌跌撞撞地走夜路爬上了山。山上没有信号,她怎么也联系不到山下的人。只好一路向上,走到险些精疲力尽的时候,才看到了夜幕中遥遥伫立的一座佛寺。 她大喜过望,爬上一百零八级台阶,“砰砰”地用力敲打着寺院的大门,不知过了多久,终于体力不济倒了下去。 这是那座佛寺的厢房? 段子矜抬手摸了摸胸口,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—— 原来是场梦。 门外传来了规矩的敲门声,“施主,您醒了吗?我可以进去吗?” 刚才那一声喊,让段子矜此时再开口,嗓子像被活活撕裂了,“稍等。” 她蹭到榻边,穿好鞋子,一起身双腿无力得差点直接跪在地上,小腿肚子抽了筋似的不停地颤,她扶着墙走到门边,将门打开。 门口是个年级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和尚,穿着灰色的棉布衣,手里端着药碗,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善意的笑,“女施主,您已经病了一天了,师父让我给您送点驱寒的药。” 段子矜怔了怔,抬眸,天边果然挂着晚霞。 不禁懊恼皱眉,她怎么睡了这么久? 门外的小和尚就一直端着药碗站在那里等着她发呆,段子矜回过神来,赶紧侧身让开一条路道:“谢谢小师父。” 第(1/3)页